四川省生态文明促进会

（2022年2月18日）

董进智　四川省生态文明促进会专家委员会专家委员，四川省农业农村厅原二级巡视员

蒲江县生态环境好，讨论生态价值转化问题很有必要。刚才听了县委提出的“田园生态商务区”建设构想，很受启发。借此机会，谈一谈个人的初步理解。我认为，这个问题既有现实性、紧迫性，又有前瞻性、战略性，无论从实践上讲，还是从理论上讲，都非常值得研究。在我看来，目前研究生态价值转化，至少要解决好以下四个问题：

第一个问题，什么是生态价值以及它表现在哪些方面？记得20世纪七八十年代，环境污染就同核战争、人口爆炸等一起，成为全世界共同关注的问题，当时的报纸、电视、广播都在报道和讨论生态环境问题，茶余饭后也能听到人们的议论。我是1980年上大学的，专业是农业经济，当时有一门课叫“生态学基础知识”，听起来很新鲜。从那时起，我就对生态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，《寂静的春天》《增长的极限》《只有一个地球》《回到现实》等与生态问题有关的书籍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，让我深感生态问题事关人类的生存和发展。这就是生态的根本价值所在。那么，生态价值又怎么体现呢？20多年前，我在雅安市委机关从事政务服务工作，曾经用“天蓝、地绿、山青、水碧、气爽、宜人”来描述雅安的生态，这六句话十二个字就应该属于生态价值的具体表现。当然，还有人们常说的鸟语花香、鸢飞鱼跃等。其核心，我认为在于生物多样性，可以形象的称之为“绿水青山”。现在强调留住绿水青山、保护生物多样性，正是要从根本上守住生态价值。

第二个问题，生态价值可以转化成哪些价值，以及不同价值之间如何相互转化？提起生态价值转化，通常人们最关心的自然是经济价值，由此想到碳汇、碳交易，然后算一算某个地方的生态能值多少钱，想一想怎么把它们变现。这是可以理解的。有一个做规划的朋友告诉我，他们给一个村做建设规划，可村集体没有收入，拿不出规划费，他们就帮村上做碳交易，一笔就成交了几十万元。除了转化成经济价值，生态价值还可以转化成社会价值、文化价值、审美价值、艺术价值等多种价值，而且这些价值之间可以相互转化、相互放大，产生乘数效应。比如艺术价值，我曾经听原农业部的一位朋友在专题报告中讲一个苹果卖到500元的故事，其奥秘就在于艺术的融入，普通苹果变成了创意苹果，艺术价值对经济价值产生了乘数效应。其实，这样的乘数效应在蒲江县已经看到了，明月村就是活生生的案例，因为艺术的融入，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新的价值。最近，我在从乡村振兴角度研究明月村案例的时候，就关注了它的经济价值、社会价值、生态价值和品牌价值。

第三个问题，生态价值转化成多种价值的具体路径是什么？生态价值要转化为经济价值、社会价值、文化价值、审美价值、艺术价值等多种价值，有多种路径，比如产业化、艺术化、品牌化、再生态化等。你们在田园生态商务区建设构想中提到了“产业生态化、生态产业化”，这是近几年比较流行的说法，说的正是生态价值向经济价值转化的现实路径。2000年，我在起草雅安市第一次党代会报告的时候，就写进了“生态化”。我曾经用三句话来解释“生态化”，即“再造秀美山川，把生态融入经济发展之中，塑造生态文明”。“生态化”当然不只是经济的生态化，还有政治的、文化的、社会的、日常生活的等。具体到经济的生态化，我提出了“产业生态化、生态产业化”的主张，前者首先是对传统产业的改造，改造不了的就或关或停或并或转；后者是要变生态资源为生态资本，发展生态农业、生态旅游等生态经济，把生态价值转化为经济价值。近几年为研究乡村艺术化，又涉及到了生态价值向艺术价值转化的问题。对其他转化路径的研究，好像还没有开始。

第四个问题，用什么办法来推动和实现生态价值的转化？推动生态价值的转化，简单说来，就是要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，也就是既要充分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，又要更好发挥党委政府的引导作用。首先，地方党委、政府要高度重视。就是要像蒲江县委、县政府这样，把生态价值转化提上重要议事日程，进行专题研究，充分听取各方面意见，集思广益。其次，制定专项规划或纳入经济社会发展规划。“田园生态商务区”建设构想就是规划的前期工作，很有创意。通过科学规划，明确生态价值转化的指导思想、目标任务、工作重点，并拿出相应的配套措施，一张蓝图绘到底。再次，创新推进工作机制。其出发点和落脚点，在于利用市场经济的办法来协调好不同主体的利益关系，把各方面的积极性、主动性和创造性调动起来。这是问题的关键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成在机制，败也在机制，往往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推进机制，问题就至少解决了一半。同时，还需要利用各种媒体，营造出有利于生态价值转化的舆论氛围，尽快在全社会形成共识，凝聚力量。